隋憐原本一直沒說話,此時卻盯著他的眼睛道,“老國師人呢?本宮遞給你們陳家的請柬上分明寫了,一定要他老人家親至。他不肯露面也就算了,怎么只派了你一個庶出的旁支來?”
陳霖澤被她點出自己庶出旁支的身份,臉色立刻變得極為陰沉。
席上眾人看他的眼神也都變了。
就連贊同他剛才那番言論的人都在心中腹誹,你們陳家倒是有意思,德高望重的老國師不肯來得罪陛下,嫡出的子弟也不來,倒是讓一個人微言輕的庶子過來高談闊論,這是把誰當傻子呢?
原本想要響應的人都沉默不語,只有陳霖澤不尷不尬地站著,仿佛成了跳梁小丑。
他神色陰冷,嘴角卻勾出了一抹令人不適的笑意,緩緩說道:
“諸位高貴的大人無非是覺得我不過一個陳家庶子,身份不夠高貴手中又未掌權(quán),著實不配在這里說話。”
“可你們從未想過,大庸之所以會落到妖族手里,正是拜你們這群愚昧又傲慢的蠢貨所賜!”
“大庸的命運差點就斷送在了你們的手里,幸好人間還有尊主這樣的圣人主持公道,他為我們指明了一條活路,那就是得道成仙,永遠脫離這個注定要滅亡的人間地獄?!?/p>
“至于你們這些蠢貨,呵呵……”
他陰惻惻地笑著,目光掃向身邊人的后背。
那人的后背上赫然貼著一張單薄的紙片,在他的注視下,紙片伸出手腳長出腦袋,露出和他同樣陰毒的微笑。
不知是這一個人背上貼了紙人,在座的所有賓客都是如此。
紙人貼在他們的備上,用紙手狠狠掐住他們的脖子,掐得他們的面色都漲為了青紫色,而他們卻渾然不覺,仍然直勾勾地盯著陳霖澤。
陳霖澤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扭曲,他仰頭看天,亢奮到整個人都在不停顫抖。
尊主說過,只要他把這件事做完,他就能成仙了,他就能飛升了!
隋憐望向了陳霖澤的后背。
他的背上也趴著一只紙人,那紙人咧開猩紅的嘴角,笑得十分歡喜,它的雙手用力地掐在他的脖子上,明明是紙糊的手指卻力氣大得出奇。
陳霖澤的脖子上青筋凸起,可他對此也毫無感覺,仍用無比狂熱的眼神仰望著頭頂那片天。
隋憐皺了下眉,站在她身旁的君長玨低聲道:
“再由著紙人這么掐下去,這些人都會斷氣的。他們之中也有無辜之人,不能讓他們都死在這里?!?/p>
隋憐抬起眼眸,偏過頭看著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