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領轉(zhuǎn)頭望向西南方向,眼中噴射出瘋狂的恨意:“傳令?。×⒖膛扇送ㄖ氖锿饩毐鵂I呼延灼萬夫長,讓他立即率兵與我部匯合??!”
他拔出彎刀,指向霍成疾、赫圖喇部撤退的方向,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扭曲變形:
“追!給我死命地追,活要見人,死要見尸??!若不將他們挫骨揚灰,我拿什么去向呼延狼主交代?追,不死不休?。?!”
滾滾鐵蹄帶著滔天的怨恨,咬向撤退的霍赫聯(lián)軍。
與此同時,西南方向,匈奴人的母親河畔。
左丘站在一條臨時搭建、簡陋搖晃的木橋上,夜風帶著刺骨的寒意,吹得人衣袍獵獵作響。
他身后百余人屏息凝神,氣氛壓抑得。
左丘的目光一遍遍掃向幽深的北方,掌心已被指甲掐出了白痕。
一名士卒遞上水袋:“大人,喝口水吧?”
左丘接過,卻沒有喝,目光凝重地望著湍急的河水,自語道:“塔里河……水流太急,就算投毒,片刻便被稀釋沖散,無濟于事……”
他收回目光,下意識地抬頭仰望蒼穹。
濃重的烏云遮蔽了星光,空氣沉悶潮濕。
一絲微不可查的冰冷雨絲落在他額頭。
左丘閉上眼,深吸一口渾濁的空氣,眉峰緊鎖,低喃道:“濕氣太重……云層低垂……不對!”
他猛地睜開眼,眼中掠過一道雪亮的精光,“這是暴雨將臨之兆!暴雨……”
一個近乎瘋狂的“絕河”計劃念頭,如同黑夜中的閃電,在他腦海中驟然炸開!
就在這焦慮即將突破極限之時,黑暗中終于傳來了期盼已久的動靜!
“大人!快看!”哨兵驚喜地低呼。
那三百制造聲勢的女真騎兵率先從北方夜色中沖了出來!
為首將領氣喘吁吁地大喊:“左大人,我們回來了!按計劃,順利誘敵脫身!”
左丘長長吁了一口氣,懸著的心終于落下大半,立刻下令:“好!快,下馬幫忙,加固這座橋,讓它看起來……就是西南撤軍的主路!”
三百人迅速加入,砍伐樹木,捆綁繩索,簡陋的木橋在眾人努力下,顯得更像倉皇南遁時留下的通道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河畔的每一縷風都牽扯著左丘緊繃的神經(jīng)。他死死盯著漏刻,焦灼萬分。
“不對……時間早就過了,晚了起碼半個時辰!怎么還沒到?霍兄弟……赫圖喇首領……你們究竟……出了什么意外?!”
他攥緊拳頭,指節(jié)因為用力而發(fā)白,目光如炬,死死盯著火光漸熄、殺聲猶存的方向,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