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著,目光緩緩移到陳婆子身上,眸底漆黑沉靜:“陳婆子,庫房鑰匙是不是你拿的?”
聽到沈修遠(yuǎn)這話,陳婆子咬了咬牙,顫抖著嘴唇,半晌擠出一句:“老奴……是老奴守庫,可小桃是去拿的——”
“夠了?!?/p>
還未等陳婆子一句話說完,沈修遠(yuǎn)便直接打斷了她,眼神中流露出幾分嘲諷:“你若真要卸得干凈,這香里怎么會有兩層藥?”
“什……什么兩層藥?”
陳婆子聞言怔了怔神,一時間沒明白沈修遠(yuǎn)的意思。
只見沈修遠(yuǎn)抬手從托盤里捻了點末子,用指甲輕輕一搓,示意眾人看來。
“這軟骨散是粉白,砒石是焦黑?!?/p>
“熏爐里摻的兩種藥,必是分次投放?!?/p>
“軟骨散原先就在香料里,而砒石卻是新添的——”
說到這里,沈修遠(yuǎn)看向小桃,似笑非笑地開口說道:“小桃替人換香,只碰到爐里剩下的末子,所以你袖口是淡黑?!?/p>
“但是你……”
他轉(zhuǎn)頭盯著陳婆子,眼神中是說不出的冷意:“你袖子里黑灰厚一層,指甲縫還有新沾的焦末。”
“砒石要搗碎入香,只會落在動手的人身上?!?/p>
一時間,屋里頓時靜得只剩陳婆子粗重的喘息聲。
而沈修遠(yuǎn)則全然不顧她逐漸慘白的面色,繼續(xù)悠聲開口說著。
“若真是小桃一手主謀,你何必攔著不讓搜?又何必先自己跳出來喊冤,說怕人家認(rèn)你是兇手?”
沈修遠(yuǎn)語聲緩慢,卻字字如刀:“你要真是證人,當(dāng)時只該好好說看見了什么,而不是先把罪名往外推?!?/p>
“這世上做賊心虛的人,才最怕被人多問一句?!?/p>
一時間,陳婆子渾身發(fā)顫,嘴唇一張一合,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。
聽到這里,小桃也終于反應(yīng)了過來,轉(zhuǎn)頭撕心裂肺地朝著陳婆子喊道:“就是她!就是她!”
“頭回就是她摻的藥,這回也是她!”
“我什么都得聽她的,否則她就要害我弟弟……”
陳婆子猛地回頭,瞪著小桃破口大罵:“你個賤蹄子,死也拉上我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