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地契、人情、封口銀,能堵嘴就堵嘴,能買通就買通。”
趙大牛聽到這話,立馬挺直了腰桿,咧嘴一笑:“好嘞!我曉得了!”
他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,一副就包在我身上的樣子。
然而沈修遠(yuǎn)卻又抬眼瞥了他一眼,語氣不緊不慢地提醒道:“不過也別真當(dāng)自己是撒銀子的冤大頭,牙人要是拐彎抹角試探你,就把話往死里埋。”
“咱要的是窖子,不是他老張家的祖墳。”
“記著,有什么口風(fēng),先回來跟我說,不許自己拍板?!?/p>
“明白!”
趙大牛滿口應(yīng)下,笑呵呵地拎著挑子便走了。
眼瞧著趙大牛離去,沈修遠(yuǎn)拄著拐杖來到院子的角落,將那一袋新挑的老糯米拎了起來擺在桌子上。
他單手把那袋子拆了開,拇指在米粒上碾了碾,低頭聞了聞,心里頭盤算著。
如今鎮(zhèn)上這點子酒水,都是些摻頭摻尾混出來的稀湯水,真要喝個痛快,還得自己來。
“好酒難尋……那就先來個烈地?!?/p>
沈修遠(yuǎn)含著一聲冷笑抖開米袋子,看著那一粒粒胖圓的糯米在燈下透著白光。
“先扎個燒刀子出來……”
“勁兒大,味兒沖,冷天里往鍋里一兌,定然有不少人買?!?/p>
他一邊說著,一邊用拇指在案角輕輕敲著,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思索。
光是這點烈酒,還拴不住人。
鎮(zhèn)上有銀子的人多是老爺們,有的體虛寒,有的風(fēng)濕病,還有尋常勞力忙活一年也就指著冬里抿口熱酒活血。
想到這里,他瞇著眼指尖緩緩掃過那一張老黃紙上頭抄的方子,唇角挑了點笑。
“再釀個藥酒……補(bǔ)血活絡(luò)也好,養(yǎng)身子也好。”
“到時候要賣酒,不光是讓人嘴上沾味兒,得讓人舍不得離了這口子酒?!?/p>
沈修遠(yuǎn)心里頭這筆賬翻得飛快,拐杖“噠”的一聲點在磚地上,發(fā)出一聲悶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