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都如合谷子一般道心堅定心思豁達也還罷了,但更多的人,從此沉淪在仇海之中,不得寸進。
秦璣衡很是珍惜地收起合谷子送給他的那張令牌,藏在袖中的銀劍上,墜下深紅的穗子,他捏住劍穗,想起那些自己從小世界里帶出來,重新安置好了的居民們。
“不退,不讓?!?/p>
正是在父親面前挺身而出,保護他人這一瞬的豁然,更讓秦璣衡明白了從前的自己是多么地怯懦,倘若自己再強大些,再堅定些,那么那些無辜枉死之人的悲劇,便不會發(fā)生。
那個只顧著自傷,與父親針鋒相對的少年在心中的影像愈發(fā)地模糊,秦璣衡黑亮的眼眸寫滿堅定。
掛在門上的金龍精神萎靡地叫住了他:“嘿,小子,你就是鏡花真君的孩兒?”
陳列著眾多“收藏”的內(nèi)室之中,秦晞的輪椅忽然壓到了從不知什么地方掉出來的一角書頁,他彎下腰,伸著手去把那頁書拉了出來。
陳舊的紙張上時間被咒術(shù)凝固住了,白紙黑字清清楚楚,甚至連略微潮濕的墨氣也鮮活如新,但秦晞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已經(jīng)想不起來這是個什么東西,就在他準備仔細看一下的時候,祝霓歡提著裙子從外邊進來了。
“爹爹?”她蹦跳著穿過簾子,“爹爹原來你在這兒呀?哇,好多東西!”
秦晞將那張紙捏在手上,對著女兒笑道:“見過你的姐姐們了?”
祝霓歡點頭:“嗯!云姐姐和卿姐姐可真好呀!”她眼珠子一轉(zhuǎn),捂著嘴笑出來,“但云姐姐是個臭棋簍子,又總愛指揮卿姐姐下棋,她倆現(xiàn)在到后邊的演武場去了,我想給姐姐們備些茶水過去,但又不知膳房在哪兒,所以才過來找爹爹你問的。”
她好奇地望著兩邊擺滿了東西的架子:“歸——元——門?”她指著最上邊一層,問,“怎么都是壞了的?”
秦晞順著女兒手指的方向看過去,那里擺著一堆牌位。
殘缺不全的木牌上,勉強只能認出“歸元門”三個斑駁的字跡。
像是隨手丟棄在那里一樣。
秦晞捏住信紙的手卻猛地顫了一下,他恬淡地笑著:“那時為父師門之人的,命牌?!?